昆仑寻山

静读诗书,动登雪山。

只可惜登雪山半途折返——虽然也有客观原因所致的成份,结果毕竟是客观事实了。登顶一座6000米级的雪山,对我而言或许更多的是一种情怀。这情怀不欠他人,不欠社会,只是欠自己。

登雪山的念头始于几次高原之行。高原上的蓝天雪山海子,使我对高原情有独钟。海拔越高,天空越净,人烟越少,越能接近天空之境。接近天空之境,你所需要的就是平缓的呼吸节奏,良好的体力——如果要列一份旅行愿望清单,对我而言最重要的部分,便是还有太多的高原之行计划没去践行,还有太多的山没去攀登。

玉珠峰,昆仑山脉东段的最高峰,据说是6000米级非技术性登山的入门级雪山。然而这里的高原反应据说非常著名——哪怕你去过珠峰大本营,在玉珠峰大本营仍然免不了高反。谢天谢地,那些可怕的高反症状并没有在我身上出现。作为一名算不上专业的驴友,珠峰大本营是我之前到过的海拔最高的夜宿栖息地。在我从玉珠峰5600米处下撤之前,我还自信满满能够登顶。这次最终没有斩获人生第一座6000米级雪山,给我的经验是:准备充分一点,再充分一点;时间预算多两天,再多两天。

然而在5600米处那份夜宿帐篷的体验,还是挺有回念的意义——玉珠峰5月份的大风果然名不虚传,帐篷从头到尾一直都被刮得啪啪乱响;半夜里有个女生突然大喊一声:帐篷要被雪压塌啦。惊醒处,发现帐篷上冰冷的雪确实已经顶着自己的鼻尖了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面临生命危险:万一帐篷真塌了怎么办?那肆虐的寒风,可以很快夺光我们身上的热量……谢天谢地,向导很镇定地说,帐篷质量很好,大家坐起来用背拱一会帐篷。果然,帐篷很靠谱,大伙一夜无事。第二天向导拿出一口小锅炉,取雪煮水下面条;走出帐篷一看,不远处原本基本光秃的山头上,都盖上了一层白白的雪。寒风依旧肆虐,大伙只好放弃原先的冲顶计划。时间充足、体能也还好的小伙伴,留下来继续等待天气好转。而我,只好遗憾地、不舍地向近在眼前的雪峰告别。

如果你去登雪山,哪怕万事俱备,却赶上恶劣的天气,那也只能无济于事了。

然而人生的风景还要继续。万水千山总是情,在山水面前,在大自然面前,我想我还是放弃成败,只留下遗憾与否也罢。

-by 冯一刀

一粒沙的不屈

一张温暖柔软的床

你和她不分昼夜地做爱

然而此时谁在床上斜靠

看着窗外的雨水滴答

这流不尽的春天的眼泪

遮不住远处山鸡的叫唤

//

列出你的愿望清单吧

即便时代如滚滚洪流

而你是洪流中的一粒沙

一粒有记忆的泥沙

被裹挟着翻腾着

到达未知命运的尽头

//

一粒沙子的一生

愤懑无奈却不能放弃

对于奇妙和浪漫的幻想

幻想和岸芷汀兰有一番相遇

你不屈的内心命令你

即使被裹挟 也要拥有自己的天堂

-by 子明

围炉夜琴谈笑声-束河记乐

我想,这一晚既属于11月13日,也属于11月14日;属于2009年,也属于未来的有生一年。

旅行中的人,有时候会收获一些奇妙的经历体验,而这事先并没有任何征兆。譬如我,事先并没有在束河的这样住法,并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一群人。因为染香的介绍,我住到了“一粒麦子”客栈,在客栈里,遇到一个在杭州就认识的朋友,然后这后面的一切发生就有了不同。第一天晚上,朋友周买了一堆柴火,我去买一些土豆等食物,围着壁炉烤了吃,意趣徒生。第二天,我们一起上山捡柴火,因为之前我爬过后面的山,知道哪里有柴火可捡,于是很顺利地捡到了一堆柴火。虽然付出了体力,上山捡柴火的乐趣却也得到了。那滋滋的火苗伴随着喷出的烤土豆、烤玉米的香味,已是教人沉醉。

前些日在客栈住着,老板却始终不曾出现。这星期老板麦子终于出现了,却是一个颇有风韵的女子,能吉他弹唱,能敲鼓,能和我们一起赏玩围炉夜谈的乐趣。而朋友周果然是个交际广泛的人,他认识隔壁客栈的一些朋友,然后把他们都邀请过来一起烤火。自然是有男有女,共同的特点是大家都是年轻人,喜欢这样一种生活情趣,我以为。朋友的朋友又认识另外的朋友,是个能弹古筝的高手,还有一个弹吉他的牛人,戴着顶帽子,留着点胡子,感觉也是个好玩的人。

火既已升起,客厅里暖意融融。客栈里已经有一个弹古筝让人入迷的姑娘,一曲“渔舟唱晚”颇入境界,不想这束河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。邀请而来的女子能弹更多的曲目,且能边弹边唱;有时又能配合着男子的吉他弹唱。于是暂时将手中的柴火停下,静心欣赏一番罢。

我以为这是在看电视剧呢,不想这全是真实可触的情节。那急急促促的“笑傲江湖”,那悠扬清远的少林寺“牧羊曲”,那古朴流芳的“渔舟唱晚”,让那一把古筝弹奏得淋淳尽致---在彼时的情形之下,怎么不是尽致呢?那天籁琴声急促悠扬之间,众人皆凝神屏气;曲已声尽,莫不欢欣鼓掌,我相信都是发自内心。

不同的人,总是有不同的经历,不同的见闻。坐在一起,自然是长了见识,或是听了一段新鲜的笑话,大笑方止。及至琴声要向,又都凝神静听,或和拍低唱,别有一番滋味。这样的生活,能够可求而又偶尔可遇,已是一种福份吧我想。人们啊总能够在平和有趣的生活中变得更友善。

弹唱说笑间,我却不甚懂音律,但也不致不会欣赏。所以总能欣然入神。弹琴的姑娘一曲红楼梦中的“葬花吟”,也是声情并茂。大家的兴致都很高,于是便轮番“点琴”,一路总有弹唱说笑,从不见尴尬沉默之时,气氛好极。三杯白酒下肚,我却没有丝毫醉意。

在束河,明亮的阳光,璀璨的星辰,温暖的炉火。白日里晒个太阳,喝个茶聊个天,闲来还和朋友们一块包饺子美食一顿;晚上围炉夜谈,烤出些新鲜花样的食物来---比如将生鸡蛋放在炭火边烤,没想到这烤鸡蛋香气喷人——生活的趣味,不言而明了。

这是我目前云南旅行中度过的最丰富美妙的一晚。只是良辰短暂,想着总要离开这避世般的生活和地方,回到那城市中谋一份生,心中未免生出些不舍。

-by 冯一刀 于 束河

又一次重大科技变革前夜的焦虑

从人工智能到清洁能源:又一次重大科技变革前夜的焦虑

近期科技界发生了两起标志性事件,一是英伟达市值站上两万亿美金,二是OpenAi推出了Sora文生视频人工智能成果。

十年前英伟达的市值不到100亿美金(以2014年1月底“前复权”方式计,市值为89.18亿,数据来源:雪球),十年间,其市值增长了200倍,谱写了我们这个时代肉眼可见的奇迹。而这十年间,对于中国科技界来说,可能显得有点落寞——虽然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水平处于世界领先水平,但互联网巨头们的市值表现这几年一直很弱,离国际巨头的差距越拉越大,而且其业务的国际化水平始终不够高;另一方面,我们在光伏、电动汽车产业上占有国际优势,但却由于“内卷”厉害尤其是光伏的内卷,导致行业发展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。

但让国内科技圈突然产生“集体性焦虑”的,却是Sora的发布。而且Sora引发的人工智能话题似乎很容易也能被普通老百姓津津乐道,至于科技公司的市值变化,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刺激;光伏的内卷,好像更是与自己不相干。

我个人早在几年前就确立了这样一个信念:人类社会正处于又一次重大科技变革的前夜,变革的两大引擎则是清洁能源和人工智能。而且这一次变革,甚至将比第一次工业革命更长远地影响人类的进程和命运。只不过,人工智能也罢,或者其他如生物医药也罢,从人类命运进程的角度而言,优先级最高的无疑是能源的变革。理由也很明白不过,气候危机正以肉眼可见、肉身可感的速度向我们袭来,各种极端气候越来越频繁,这正是大自然给出的警告。

遗憾的是,到目前为止人类在人工智能方面取得的的进展,要远远领先于能源变革的前进步伐。人工智能当然很重要——机器人替我们扫地洗碗干重活脏活危险活,当这一切成为生活日常的一部分之后,人将得到更多的解放,人也许真的不需要工作就能存活下去。从这个角度说人工智能无疑是“极其迷人”的,因为它提升了人存在的幸福感。

科学圈对人工智能的焦虑,来自于我们与他国之间科技发展水平的差距;而普通人对于人工智能的焦虑,恐怕来自于工作的被替代——主要是那些曾被视为金领、白领工作的脑力劳动。对于前者,只能寄希望于奋起直追;对于后者,我想说我们的焦虑被放大了。可以拿人工智能和电子商务的发展历史作个对比:当初电子商务兴起之时,有著名大佬曾在公开场合布道说,“要么今天电子商务,要么明天无商可务”(大意)。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,线下实体店依然存在,并没有出现(线下)无商可务的情形;相反的,电子商务平台反过来却要向线下实体店渗透。另一点则是,电子商务不再是便宜和赚钱的代名词。我曾经在某电商平台买过两个玻璃杯,后来有一个坏了,我就想着去超市看看有没有,好家伙,同款一模一样的杯子,超市里只卖6元而某平台上的商家却卖20元。这是其一,其二,商家在电商平台赚钱是越来越难了,因为要投入的成本越来越大。不过,这并不是科技造成的问题,更多层面是商业本身的问题。此乃题话外,且按下不议。

所以,当听说Sora引发了某些群体的“集体性焦虑”,不免让人为这“集体性焦虑”而焦虑了。拿科技本身来说,好像近现代我们普经在重大科技上引领过全人类一样——难道电是国人发明的么,互联网也是国人发明的么?

其实人工智能是否果真那么美好,看法也很难一致,哪怕科技圈的某些大佬,诸如马斯克就不止一次对人工智能的可能不利后果发出警告。从另一个角度讲,还有一种不利后果也值得担心,那就是人工智能容易受到某些受益方的操控,而其他本来的受益方,则有可能沦为受害方。相比而言,相信清洁能源的普及将使所有人受益,而不容易受到操控。另外,清洁能源发展道路上的技术瓶颈可能更清晰,就光伏来说,除了提高光电的转化比率、降低光伏发电的各项成本之外,最大的瓶颈无非是在储能环节了。而光伏与某种大规模储能机制的结合,可能就是清洁能源看得见的现实未来。

科技圈为Sora焦虑的意义何在呢?痛心疾首的问题,也不是科技本身能解决的。Sora自然要学习,不过清洁能源的未来或许更有机会——而能源的现状,是一个更值得让人焦虑的问题。简而言之,人工智能帮助我们活得更好,而能源是否能够向清洁方式转变,则决定了我们是否能够生存。

-by 冯一刀

接受松弛的屁股和下垂的乳房

伤感来自松弛的屁股,下垂的乳房。但我们的晚年将平静地接受这一切,那是岁月留给我们的礼物。好了,我要谈的,是两部电影。

拉芙蕾丝

全世界著名色情电影(加个“最”字也无妨)《深喉》女主角的人物传记片。《深喉》这部片子拍于上个世纪70年代初,是一部小制作的偶像级色情电影。但票房据说达到60亿美元,而女主角只分到了1250美元(拉芙蕾丝里提供的数据)。

《深喉》这部片子确实称得上是奇迹。片中的演员员们既不漂亮,也不性感,女主角还长了一脸的麻点(看了《拉芙蕾丝》才知道,她其实是业余演员,《深喉》整部片子总共才拍了17天);剧情也很简单(但不得不承认,里面有部分想像力还算奇特)⋯⋯总之,无论从哪个方面看,这都是一部极其小制作的片子,在色情电影的王国里,它真的就是一部“毛片”。但是在那个年代,就是这样一部粗制滥造的色情片,却轰动一时,而且还被打上了“性革命”的标签。无论是票房还是社会影响力,《深喉》都是一部极其成功的电影。从传记片中可以看出,70年代的美国人公开放映、谈论这部电影,从市井小民到警察到电视节目主持人、社会名流,都把它作为一个正经的话题来讨论。而《深喉》的女主角琳达,成了一时光彩照人的“电影明星”。

这一切的成功,自然有美国社会六七十年代性解放的社会背景因素,但偶然因素也不可忽略:假设这部片子换个名字不叫《深喉》,其知度名效果或许就会打些折扣。

然而一个瞬间成名、光彩夺目的“电影女明星”,过的却是家庭暴力下的悲惨生活——这么多年过去了,看了《拉芙蕾丝》,人们从当年放映《深喉》的同一块屏幕上,才算对《深喉》有了点真正的了解。

爱在午夜之前

色情片的翘楚是《深喉》,而文艺片的翘楚,我认为是《这个杀手不太冷》,如果再加一个名单,那应该是这个“爱在”系列了。这个午夜之前是“爱在”系列的第三部。在这一部“爱在”中,男女主角之间的关系不再只是深情款款,而是充满了家庭关系的纷争——尽管有时候是极其微小的纷争,却能在倾刻间改变两个人之间的氛围。

“爱在”系列也是神奇的小制作电影——通篇的对话,简单的情节,算不上帅歌美女的组合,可就是这么一本小制作的电影,这么多年来却一直俘获着全世界文艺青年们的心。哪怕文艺青年圈外的,推崇“爱在”系列的也大有人在。

人们在“爱在”里看到了什么、又到底推崇什么呢?我想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情感和际遇。火车上偶然邂逅的美好故事,恐怕是很多单身旅行者曾经臆想过的吧?然而美好的情怀可遇不可求。人们在“爱在”里,看到了单纯的、毫无功利性的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邂逅,而这正是这部电影的感动人之处。

这么多年了,“爱在”见证了一代人的青春与消逝。在第一部“爱在”里,男女主角虽然算不上帅哥美女,却毕竟也光彩照人。而从第二部开始,皱纹开始爬上他和她的脸,尤其是她,和年轻时真是没法比。尽管在第三部“爱在”里,她毫不保留地向观众展示了自己保养尚好的乳房,但是,岁月已经不会再回头。我们所能做的,就是接受彼此开始松弛的屁股,下垂的乳房。

-by 冯一刀

十年聊一句

某个初夏的下午,心血来潮,居然找到了借借的QQ,发起添加请求之后,不久便收到回音。

十年有余了,我们之间没有半点牵连,甚至我们彼此都是“陌生人”而已。打过招呼之后,我打出如下文字:不知从何说起,颇为挂念。

借借还是性情中人。她说现在骗子太多,要对我“验明正身”,我也不恼;她说我“嘴滑”,哪知我说的却是真话。一个网路上的ID,从未见过面容,从未闻识声音,十余年过去了,虽然并不时常想起,但却是鲜活的。仿佛一位故人,即便多年后搭上一段话,也不觉得生疏。

每个经历过BBS的人,对这种奇怪的情感关系大约都不会觉得吃惊。

有时候我们经历一段故事,故事中的某个主角已不在了,故事周边的人还在。于是故事的影子一直在。

记得借借大约曾说,她喜欢我的ID的冷兵器味道。其实我的ID颇有些杀气,与个人性情并不相符,所以想换个笔名,奈何一直不曾有钟意的新名称。然而冷兵器时代,我亦十分向往——最美好的诗情画意,只停留在冷兵器岁月里,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”,古人的情怀,只怕早已失传。

不知道我们能留给后代什么?情怀?似乎并没有特别之处;科技?只会越来越发达。似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类,是十分中庸的人类,没什么特点值得后代回味。甚至有可能一代不如一代,将来的人类,都体会不到文字交游的乐趣了——然而人类所有的外在表象中,文字最能直通心灵;但愿是杞人忧天吧。

而回到眼前,明天外面的世界依然是车水马龙。恋人们依然会迎来五月的最后一天。而曾经,那个亲密无间的人,也许已成为世界上距离最为遥远的人。

就像浪花,相遇后分开;像星辰,遥远而寂静。

我也曾经设想过,故事里两个主角重逢相见的情形,却不想这情形,不是以十年为限,估计也不是以二十年为限。相见,不如相念于江湖;或者竟不如相忘于江湖。虽然,我在茫茫人海中念过你。

-by 冯一刀

身是心的枷锁

——记于2009年6月

周日和友人东凯游灵隐。这地方将近二十年前去过一次,此寺名声大,位置又绝佳,在杭这些年却不曾去过一次。进得灵隐,也无意烧香拜佛。东凯兄说得对,心诚则灵。

其实找寻寺院,是贪恋寺院所处的环境。只是灵隐名声太大,所以游客甚多,寺院本有的清静也就丢失了。听飞来峰顶上卖水的师傅说,九月份和冬天里灵隐的游客稀少,那么到时便捡这个时候再去探寻一番吧——起码飞来峰是可以看看的,虽然这只是小小的一个山峰。其实从灵隐一直往里走,有一处更大的寺院叫做“永福禅寺”——这倒是一个叫人回念的地方,在灵隐寺挤满了人的时候,这里居然还是人烟稀少、清静得很,而此处离灵稳不过几步之遥。

一处名声大,世人便都拥往那里;一处名声小,其实环境更佳却少有人前往。对我们来说,既是幸,又是不幸。我且只顾着说幸好了。<br/><br/>  这永福禅寺面积甚大,院内树木葱郁,花香溢鼻,更有流水潺潺,灵隐寺跟前的小溪水想必就是从这流出去的。永福寺其实坐落在北高峰下,越往上走,越觉得这里简直落成了一个人间胜地,起码是个隐居的胜地。而这禅院,据传也正是东晋一位名僧所建。你看这中国的寺院,都会挑地方,但凡寺院,总是落在风景环境绝佳的地方,一般百姓却绝难有这等待遇了。

之前只知道有灵隐,却不知那树丛之中,同样还掩盖着一片那样清心的院落。

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,却到了唐诗中“楼观沧海日,门对浙江潮”的地方,也是一片寺院。有些传说和诗句中的描述,大抵是扩大了,其实此处并看不到“浙江潮”——除非千年以前的“浙江”非现在之“浙江”。此处观景倒也不错,可以眺见大半个西湖。当然,最好还是北高峰顶上了。正是中午一点钟的太阳,我和东凯兄沿着山路上行,山中虽有凉意,也仍然浑身湿透。山中一个卖水老伯,说自己天天七点多挑水上山,只需十五分钟;又说有八九十岁的老人常年凌晨在这爬山,一个来回只需四十五分钟。真是厉害。

游山途中生出一个感慨来:若这天只是在家睡着,或在西湖边找个地方坐着聊天,这半天的时光恐怕早过了;而在这山中的“旅行”,却让人觉得时间过得慢了,而且实实在在地做了些事情,实实在在地出了一身汗——由是我想,生命的三分之一意义在于旅行这句话是有道理的,因为旅行会将一个人的生命拉长;或者不是三分之一,反正就是个比例问题。

可惜我们都没有索要到这三分之一。我们的生命都过份地集中在了床上的三分之一,工作谋生的三分之一,和下班后仍然面对着电脑显示器的若干分之一。  

我们的身体在休息,心却在疲惫。身体是心灵的枷锁,他关住了心的自由,我知道。

而这感觉,它将如影随形。也许是一辈子。佛院也解决不了。

远在北京的王紫推荐给我听的一首歌,里面有几句歌词甚是喜欢——我还有没有大把的时光,有没有大把的方向呢?

来啊 快活啊 反正有大把时光 

来啊 爱情啊 反正有大把愚妄

来啊 流浪啊 反正有大把方向

来啊 造作啊 反正有大把风光 

2009.6.22 杭州

你辜负了生活的平庸

无论贫穷富有

或者顺境逆境

时间就那么多

而生活的真谛

从未被你掌握

//

多少人的一生

充满了愤懑憋屈无奈

对此他们束手无策

除了像脚下的土地般沉默

并没有其他离开的办法 

//

平庸让你忘记了什么是伟大

也让你忘记了创造的可能性

忘记了世界上最大的公平法则

————不可思议的时间河流

在它面前 平庸就像蒙上了灰尘的宝石

//

是你辜负了生活的平庸

睁开眼吧 不要再迟疑

别让你的一生被灰尘蒙积

你有限的想像力可以向无穷延伸

不要辜负那无穷背后的美好可能性

-by 子明

别忘了

并非只有孤独

才讨厌过生日

中年人一不小心

就被时间咬得遍体鳞伤

//

苍天饶过谁

时间的齿轮又放过谁

最令人绝望的是希望

充满希望的也是希望

//

是希望在告诉你

不要倒在黎明前

成年人没什么好

可世界离不开成年人

//

公园里的长椅

还留着些美好

那是你们年轻时

意外发生邂逅的地方

//

别忘了

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

即使希望让你长久困顿

诗意却是扎根内心的建筑

-by 子明

洱海月 繁星满天

当年的洱海,还在否?        

在大理古城的东面,即洱海东岸,有一个叫双廊的地方,据说风景绝佳,便乘车前往。

车到一个叫大建旁村的地方停下,便进了一个似乎更原生态的白族村落。这里的白族村落和我昨日见到的不完全一样,首先是白族金华的穿着,上衣不再是红色而是蓝色的了;然后是村庄布局规划性较差,墙壁也没有我之前见过的那样粉白。让人吃惊的是,进村的路中,头顶上随处都布满了蜘蛛网,上面攀卧着一粒粒的大蜘蛛。这景观算是很“独特”了,不知道这里的村民为什么对蜘蛛如此宽容。

来的车上,碰到了一个也来这里旅行的单身客,于是便一同前往“海地生活”客栈。这个白族风格的客栈就座落在洱海边,可远眺苍山,极目洱海。只是房间价格比大理城内的贵,而且没有单人间了,就只好要了多人间30元一张的床位。大家彼此都不认识,吃晚饭的时候,吃的却是“家庭餐”,每人20元,由客栈的白族厨师掌勺,味道还不错。

“海地生活”所处视线辽阔,的确是一处上佳的洱海赏景点。傍晚时分,那迷人的苍山光线又出现了,余晖和水波相交映,在广阔的湖面上随意地荡漾。光线、山色、水波、蓝天、白云,还有远处的炊烟,组成了一幅迷人的风景图。这才是真正的“山色空蒙”,无论是否闭上眼睛,一会就会陶醉。

夜晚降临。洱海的上空逐渐群星闪烁,渐渐地繁星满天,是那种只在我小时候看过的、真正的繁星满天。满天的星呀,你们就是天宇中的宝石。并且这里澄净的夜空,出现了银河,这是一件让人激动的小事。繁星满天,这原本只是平常的天象,如今却成了一种平时见不到的稀有景观。我们在城市里生活多少年,就意味着多少年看不到这样平常的天象。

今晚更妙的是出现了一抹弯月。传说中的“洱海月”出现了,那月亮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弯,却照亮了眼前的这片海,月华随着水波流转、摇动,实在美妙极了。可惜的是,这好景只出现了一会,月亮就被一片云挡住了光辉,虽然我一直在等待云层散开之后月亮能够复出,不曾想那竟是今晚上见到的最后的“洱海月”。

坐在阳台上,躺着靠椅,仰头凝望星空,而耳边则是动听的洱海波浪传声,的确惬意。虽然不是在真正的海边,却能闻得海的声音,那声音哗哗地传来,真切而清晰。这就是临海而居的好处。

虽然这双廊地方的风情总体上来说,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绝佳(这里其实卫生状况相对差些),但不管怎样,曾记得,洱海月,繁星满天。

-by 冯一刀 2009年10月